大朵大朵的雪花纷扬而至,钻进人们衣物的空隙。我不禁打了
一个寒站,往衣服里使劲儿缩了缩脖子。
回家的路上,我远远望见了
一个小山般的东西缓缓的移动着。进了一些我才发现,这是一辆载满了各种各样的木板和木箱的年久失色的大铁车。见到这车的第一感觉便是害怕:车的四个轱辘松松垮垮,连花纹也因时间太久而磨平了。好似下一秒就会从斑驳生锈的铁车上解体了一般。又近了些,可以隐约看见被山似得货物挡住的一个男人,穿着一身绿色的邮递员衣裳,没戴帽子,也没有手套,一双破旧的军鞋,令人不觉
天气愈加寒冷。越过了这辆超载的铁车,我才看清:原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!他那已苍白的双手紧紧地攥住一根老旧的黄麻绳,绳子的两端系在车上。雪
天路滑,而且正值坡度角较大的上坡,老人大口地喘着粗气,眼前一片白雾;满是皱纹的脸被憋得通红,像极了一条缺了氧的鱼。瘦弱的身躯配上单薄的外衣更显凄凉。花白的头发与胡须上结了一层薄冰,却又被口中的热气迅速融成了一片密集的水雾,与他额头上滴落的豆大的汗珠交融在一起,分不清哪些是汗,哪些是水.....
老人努力地迈着细碎的小步,一点、一点地向上拉着。然而,有时非但不能将车拉上去一丝一毫,反而被沉重的货物生生地拖下了坡!倒打了一个趔趄,险些滑倒。
我是那么的想去帮助他,可是母亲急着上班,绝不会放心我自己回家。
突然,老爷爷的车一点、一点地升了上来!由于货物阻挡了我的视线,我只能从车下看到一双略比老人厚一些的旧皮鞋。我想旁倾了倾身子,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貌: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,也没有戴手套和帽子,手已经冻得通红,不难想象,他一直是把手藏在衣袋里,刚伸出手不久。他虽比老人穿的略厚了一些。但依旧不时打着冷战。不过,由于他的帮助,车子,像蜗牛一样,缓缓的上升了。
过往的行人们衣衫整齐,却都神色匆匆,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们。再或者,是没有注意到他们。
或许,这位男子也经历过种种苦难,所以,他比旁人更懂得老人的不易。再或者,他从老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将来,所以忍不住上前帮忙。不管怎样,他能够体会老人的艰辛,愿意上前出力,有这些,便足矣。
男子抬头时,正迎上我赞赏的目光,我冲他友好的笑了笑,他也笑了,然后,又继续低下头,推着笨重的铁车。
乌云渐渐散去,阳光倾泻在二人身上。
“好雪片片,不落别处。”记忆中有一场雪,那里有温暖的阳光,银白的雪花,努力拉车的老爷爷,还有在身后默默帮助他的那个男人。